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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庆硕:楚墓迷踪 狮子岗考古记

时间:2023-08-06 15:34:53 来源:凯迪网

河南广播电视台乡村频道曹绍果 曹青 魏星眉(通讯员:韩玉祥)

狮子岗位于豫西南淅川县老城镇丹江口水库北岸,是一道黄土岗,传说从前岗上有一巨石,远眺形似一头雄狮,故得名狮子岗。2014年未通水以前,狮子岗村是丹江口水库北岸重要的交通枢纽,它有方圆几十里内连接丹江口水库两岸唯一的水旱码头,从淅川县城方向来的车通常都要从这里乘轮渡到达对岸。夏季丹江收纳来自陕西、湖北的雨水,江面有三四里宽;而冬春季节是丹江的枯水期,此时10多米长的渡船横在江中间人们就可以来往两岸。

狮子岗位于丹水和淅水交汇处,冬天不严寒、夏天不酷热,属暖温带气候,自然环境优越。狮子岗不仅是古代南北的交通要道,也是古代南北文化的交融地区,其地势险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战国中晚期发生在秦国和楚国之间的丹阳大战战场就在此附近。周边文化遗存丰富,村北为狮子岗旧石器时代遗址,东临双河镇遗址和墓葬区,对岸就是著名的淅川下王岗遗址。


(资料图片)

2008年9月初,当时的柴中庆书记、崔本信所长将我和梁玉坡、王巍、郭照川喊到办公室,柴书记一脸严肃地对我们说:“现在是秋季,正是发掘的好时机,南水北调办公室今年又给我们几个发掘项目,你们几个到狮子岗去吧,这个地方是比较重要的墓葬区,发掘地点旁边是一个码头,全国几十个参加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抢救性考古发掘的兄弟单位、考古院校的考古队会经常从这里经过,你们几个去那边崔所长和我都放心。”崔本信接着说:“玉坡是郑大考古系毕业的,毕业后就从事发掘工作,25年时间发掘墓葬几千座了,照川和王巍你俩都是常年带领工人勘探、发掘,就庆硕年轻,你要跟着他们多学习。你们抓紧准备一下,看缺什么装备,写个申请单报上来。”

经过几天的准备工作,我们考古队从南阳出发了,经内乡到达淅川县城,过丹江支流老鹳河后,踏上通往狮子岗的道路,这条道路在一个个山谷之间穿行,山路曲折,路面也窄,有的地方仅容一车通过,道路旁边就是几十米深的山谷,谷底是潺潺流水。一路南行25公里到达狮子岗村,早上八点出发到这边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这个地方离老城镇还有10公里,老城镇虽说是以前的老县城,可自从县城搬走以后这边一直没有怎么发展,镇上也没有像样的旅馆、饭店。狮子岗村最新的建筑是20世纪80年代初的砖瓦房,低矮、潮湿。从高楼大厦、街面宽整洁净的城市突然来到这满目均是低矮草房、瓦房的农村,恍若隔世。

码头旁的村部是我们考古工作站的唯一选择了。办公室是20世纪50年代的五间通间大砖瓦房,里面堆满了杂物,成群的老鼠在杂物堆里吱吱叫着钻来钻去,有些地方房顶漏雨,屋里阴暗潮湿,进屋就有一股潮湿霉变的怪味迎面扑来。

用了半天时间将杂物收拾干净,黢黑的墙壁上贴上白纸,又扯上电线安上电灯,里面立马焕然一新。十几个发掘、勘探技工就住在里面,没有厨房,就在门口用雨布搭个遮风挡雨的棚子。由于我们四个人晚上还要整理资料、协商工地发掘事宜,就住在院子中搭的帐篷里。

20世纪70年代初,丹江口水库修建初期工程,狮子岗村近一半村民搬迁到邓县(今邓州),这是狮子岗村历史上第一次移民。到了1973年,又有150多位村民搬到淅川九重镇。剩下的全部向后搬迁重新安置,建立新的狮子岗村。这次南水北调是他们最后一次移民。狮子岗村由于多次搬迁,村里剩下不足百人,村民买日用品就去老城镇,吃的是自家房前屋后零星土地上种植的蔬菜。离村子最近的一个卖菜和日用品的代销点在岵山村,距离也有3公里。工地没有冰箱,需求量大了就打电话让老板开车送过来,量小了就只能自己步行过去。我是负责后勤补给的,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我和厨师身上,常常晚上吃过饭后,在满天的繁星和田野里的虫鸣鸟叫的陪伴下,我俩步行去岵山村采购生活用品,来回一趟2个小时也不觉得疲惫。

我们的考古工地就位于狮子岗村东北江边的耕地上。秋收已经结束,还没有到种植下一茬小麦的时间,正值农闲时节,此时的狮子岗村除了我们这支考古队,还有另外一个大队伍—由第七届茅盾文学奖长篇小说《湖光山色》改编的电影正在这里拍摄。《湖光山色》的作者周大新以打工返乡的乡村女青年楚暖暖为主人公,讲述她回到家乡楚王庄后不断开拓进取,带领全村人辛苦创业,发展旅游事业的故事。丹江、狮子岗、楚王庄,莫非我们的这次考古发掘和楚王有什么联系?能发掘到好的考古材料是每个考古人的梦想,对这次发掘大家心里都充满了希望,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子,一定有重大考古发现。

照川负责勘探,他做勘探十几年了,这次来的都是高水平的勘探技师,勘探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照川也没有闲着,没事就和当地的老农聊天,询问哪块田地砖头多,在哪里发现过古墓等。村民反映码头附近有个古墓,前几年下雨塌陷,里面是空地,人还能进去呢。于是,先对码头附近进行勘探,很快几个并排分布的砖室墓就被发现了。我们开始进行发掘清理,这几个砖室墓大部分有盗洞,从剩余的器物残片和墓葬形制很容易就分辨出是宋墓。

我们这次的发掘面积是2000平方米,码头往西往北这一区域陆续发现了30余座墓葬,年代有明清的、汉代的。明清墓葬大多就发现一个黑釉瓷罐,保存好的则还有骨架,有些墓葬就仅剩下一个墓圹。汉代墓葬都是东汉砖室墓,均被盗扰,一般就剩下几块墙砖或铺地砖,随葬品也很少有保留下来的,大部分是器物残片。

码头附近勘探结束后往西继续进行,在村旁的主干干道北侧,发现一处地点土质土色包含物异常,有可能是比较密集的墓葬分布。当地村民说,解放前这边有几个大冢子疙瘩,解放后地势还高过周边,人们在这上边搭台子唱戏,取土,还在上面挖红薯窖存放红薯。

汉代人重视“厚葬”,墓葬上方有高大的封土堆,以保护墓室内的墓主和随葬品,规格越高封土越大。这些汉墓地表的封土就是村民口中的大冢子疙瘩。

听说有大墓发掘,大家都比较兴奋,王巍说,大家这段时间都比较辛苦了晚上得庆祝一下。所谓的庆祝,就是炒两个菜,拿瓶酒,大家喝两杯放松一下。说起喝酒就想起了狮子岗村的老支书邓建朝了,开展考古发掘工作离不开当地干部群众的支持,我们工地安顿好后就邀请村委成员到驻地吃饭,他们六七个人加上我们四个人坐了满满两桌。准备好菜后,我对当地代销点的老板说,我们刚从外地来也不知道喝啥酒好,入乡随俗,就喝当地平常喝的酒吧。不一会儿,老板就送来了一箱简装老村长(12瓶装)。拿出这酒时,也没有人吭声,一晚上就把这12瓶酒给喝光了。照川酒量最小,晕了,躺下呼呼大睡,第二天早饭不吃,中午人还没有精神,浑身软绵绵的,喝了两瓶营养快线才慢慢恢复过来。结账时才知道,那酒一瓶才5块钱,应该是当地最孬的酒,当时民工工资一天35块钱,请客吃饭拿这酒就是太差劲。后来工地发掘快结束时,再次邀请那位老支书过来吃饭,老支书连连摇头带摆手说“不敢喝了,上次的酒喝了头疼胃难受,人受不了”。当时那位支书已经70多岁了,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位老支书是否康在,在这里衷心感谢他对我们当年发掘工作的支持,遥祝他健康平安,有个幸福的晚年。

大家吃晚饭时商量着下一步工作,这片墓地大概有2000平方米,墓葬较集中,大家一致决定将地表扰土层大面积揭露,布方发掘,这样我们还能超额完成发掘面积。大家越说越开心,又将照川给喝倒了,第二天又要喝营养快线。后来我们每次有活动聚餐就会很贴心地为照川准备两瓶营养快线。

然而,当扰土层揭露后大家傻眼了,勘探的大墓没有了,只有5座长5米、宽3米左右的砖室墓,圆形的扰坑一个挨一个,有的扰坑里面还有机制的红砖,这些扰坑不就是当地人说的他们挖的红薯窖吗?

原本收工后大家在一起吵吵闹闹相互开玩笑的场景没有了,工地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勘探是照川负责的,出了这么大的失误,照川沮丧地直叹气,王巍一个人坐那里抽着烟,大家都不知道说啥了。

没办法,考古这方面,运气在里面占了很大的成分。太阳每天从丹江上升起、在村西落下,时间就像丹江水一样慢慢地流逝。未完成的工作还在继续,照川继续带人四处勘探找墓葬,玉坡、王巍我们三个人继续发掘墓葬。

时间很快进入12月中旬,随着丹江水位的进一步降低,狮子岗村西北500米的一个伸向库区的半岛逐渐显露出来,码头附近的40余座墓葬已经发掘结束,别的地方又没有新发现,再找不到墓葬下一步发掘就没有工作可做,这个发掘点的发掘任务也不能完成了。照川急得嗓子也哑了,决定到半岛上看看。

临近中午,照川他们还没有回来,梁玉坡主任的电话响了,是照川打过来的:“教授,你们过来看看,这边发现了两座大墓。”

梁玉坡主任是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大学生,单位第一个分配来的郑州大学考古专业毕业生,高级职称,具有丰富的发掘经验和考古学专业知识,为人和善实在,大家都尊敬他,称呼为“教授”。

我们几个人赶紧向照川所在的地方跑过去,半岛的南部,由于丹江水的冲刷,表层土壤已被剥蚀,露出耕土层下面红色的生土层,一个规整的长4.5米、宽3米的长方形范围内有夹杂黑土块的黄褐色五花土,很明显这应该是一个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在该墓东侧7米,照川他们用洛阳铲标记出一个长7米、宽4.5米的长方形,照川激动地拿着洛阳铲带出来的土条让我们看—土条里面有朱砂!

朱砂用于葬仪在中国最早可追溯至距今6500年的新石器时代。到西周时期,朱砂墓葬以王畿地区的关中和洛阳最为普遍,进入春秋时期以后,朱砂墓葬的分布和数量迅速缩减。战国时期,除个别墓有朱砂外,考古发掘中已很少见到,朱砂葬是显示贵族身份地位的葬仪形式。因此,这两座墓葬规格应该很高,推测墓主最低应该是王侯级别的。

大家都很兴奋,一扫多日没有新发现的阴霾,纷纷讨论墓葬内会有什么重要发现,并及时向分管发掘的崔所长汇报了这一喜讯,崔所长听了也很高兴,说马上就要进入腊月,要求我们要赶在春节前把发掘工作做完做好,发掘过程中特别要注意发掘人员的安全和文物安全。为了和码头区域区别开,我们将这边编为第二发掘区。该区域共发现墓葬6座,其中2座为土坑墓(M1、M6),其余4座均为东汉砖室墓。待4座砖室墓发掘结束后,筹备对这两座土坑墓进行发掘。

从安全方面考虑,让单位送了一顶帐篷,搭在这两座墓葬旁,我们四个排班,日夜轮流在工地看守,又从双河镇找了十几个发掘的民工以加快发掘的进度。

12月21日,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计划对这两个抱有巨大期望的墓葬进行发掘,这时有个村民跑来说M6是他家祖墓,不能挖!认祖坟这事大家伙还是头一次遇到。刨人祖坟是农村一大忌,如果咬定是他家祖坟,不让挖,谁也拿他没办法。这半路杀出来的“幺蛾子”让大家一时面面相觑,瞬间让人的心情从云端跌到低谷。根据墓葬的形制,大致确定M6的年代在战国以前,和这个村民没有一点关系。我带这个村民到现场解释,并请村里几个上年纪的老人(包括老支书在内)来给他做工作,他这才承认认错地方,同意我们进行发掘。

于是我们集中人力先对M6进行发掘,该墓墓壁斜壁向下,平整,没有发现盗洞,随着发掘深度的增加,朱砂越来越多,墓室底部红彤彤的,葬具已腐朽,经辨识为一棺一椁,骨架腐朽不存。想象中的铜器一件也没有发现。仅发现了6件铜铃和几件玉器,其中的一件玉耳挖黄白色,局部有沁,由柄和耳挖两部分组成,柄部为一变形虎形,张口圆目,双耳后并翘起,尾上卷,爪弯曲趴伏在地,作匍匐行走状,自口部向外延伸一长柄,前端扁平弯曲呈勺状,虎尾有一穿孔可佩戴。根据出土器物判断,M6的主人是女性。

发掘的重点和希望都放在M1上了。M1也是斜壁向下,壁光滑规整,明显经过加工,表层清理干净后,墓室东北部发现有一直径约0.7米的圆形盗洞,大家的心情马上变得沉重起来。土坑墓一般很少有被盗的,如果被盗,一般很少遗留有器物,特别是大型墓葬,由于地表有大型堆土,墓内埋藏有较多的铜器和玉器,更容易受盗墓贼的眷顾。于是大家又期盼这个盗洞别盗到底,这样墓室内的随葬品就不会被掠夺。

现实是残酷的,向下发掘到距地表3米左右时,盗洞里发现有一个汉代的铁铲,这表明这个盗洞最晚是汉代的,也许当时墓内棺椁还没有坍塌,里面的器物有可能会被洗劫一空。

发掘到距地表3.7米,椁痕出现,上层填土中发现的盗洞已延伸至椁室内。中部出现棕红色漆皮痕迹,应为棺室,墓室北侧盗洞已将椁室头箱部分打破(至生土),椁室南北两侧底部清理出沟槽,横截面呈半圆状,应为椁板垫木腐朽痕迹,棺室中部清理出一不规则形腰坑,放置有小件铜器(铜矛等),南侧足箱部分放置有车軎、马衔等车马器。

30多个发掘民工、6名技工,还有看热闹的村民,流动卖糖葫芦的来了,卖甘蔗的也来了,以及几条跑来跑去的狗,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人声鼎沸,吠声连连。繁忙而有序的工作场面,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整个工地的发掘结束。在码头等待渡河的行人,也会过来围观和评论一番,于是越传越远,越传越玄乎,周边都知道狮子岗挖到宝物了。后来还有人专门从外地跑过来问我们挖的大铜鼎放哪里了,要看大铜鼎、大宝剑和会叫唤的金鸭子……

12月29日下午大家正在专心发掘的时候,突然跑来了一个醉汉非要给器物拍照,非要下去看看。发掘现场参观者不能拍照,陌生人更不能近距离接触文物,这是考古发掘工地纪律基本要求。好言相劝的王巍遭到他的一顿骂。梁主任赶紧打电话报警,那人看情况不妙,便骂咧咧地扭头走了,之后再也没有看见他过来。为了防止此类事情的发生,我们又专门安排了一位技工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随着墓葬发掘深度的增加,加上邻近水库,发掘至墓底时,渗水情况严重,早上起来墓圹内积水10余厘米,不得不边发掘边用海绵把墓室内的渗水吸走。

参与发掘M1和M6的民工大部分是距离这里十多里地的双河镇的村民,虽说离这里不是太远,但是由于山路不好走,再说发掘墓葬是体力活,中午收工后大家都比较累,想休息一下,中午就不回家,附近又没有饭店。他们就在河边的空地上挖个地穴,放上锅,利用河水和河滩上捡的干柴做饭,水烧开后,放入从家里带来的面条和炒好的青菜,一顿饭就做好了,有的连筷子也没带,折两根树枝就是一双筷子。渴了就从江里舀水喝。看着这群善良、勤奋又能吃苦的村民,心中百感交集,这就是我们的父辈、我们的兄长,他们吃苦耐劳,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一生。当祖国需要他们搬迁时,他们毫无怨言,默默地背起行囊,离开生养他们大半生的故土,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完全陌生的生活。后来工地每天都会为他们准备茶水,工作一定时间后喊他们上来休息一下。

由于早期被盗扰,随葬物基本上未发现大件器物,墓底盗洞内发现有铜鼎和铜簠残片,推测由于器形较大、盗洞较小,盗墓贼便把铜器砸碎后取走。幸运的是,在墓底有百余件小件铜器和玉器出土,主要为车軎、马衔、铜铃等车马器和铜矛、铜戈、铜镞等兵器。该墓有少量器物具有春秋早期的风格,而大部分器物如莲瓣饰件、铜车马器、兵器以及玉牌和玉牙等,年代均集中在春秋晚期,由此判断M1与寿县蔡侯墓的年代相近,为春秋晚期。

M1随葬品中较为独特的是出现了4件铜翣,这种称为铜翣的“山”字形器在两周时期的墓葬中并不多见,铜翣的使用常见于黄河流域诸侯国的高等级贵族墓葬,并非南方楚地的固有习俗。表明墓主虽为楚系贵族,但其身份背景或与黄河流域有关联。

遗憾的是,因为被盗,没有发现大型的青铜礼器,也没有发现最能说明墓主身份的铜器铭文,墓主是谁,旁边那个和他生死相伴的她又是谁,这些也许都将成为永久之谜。这两个重要的墓葬终于发掘结束了,随着水位的下降,岸边又冲刷出来十几座楚墓,大部分墓葬随葬有铜剑、铜戈、铜镞等,年代为战国中晚期,这与秦楚丹阳大战的时间相符,丹阳的地望就在丹淅之会(即双河镇)或其附近的地方。这些墓葬的主人有可能就是秦楚丹阳大战楚国阵亡将士。

《湖光山色》摄制组还在村里紧锣密鼓地拍摄着,剧中主人公楚暖暖还在楚王庄打造着她的旅游王国。莫非先知先觉的周大新在暗示我们发掘的M1的墓主就是楚王吗?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参加发掘的狮子岗村和双河镇的那批村民早已整体搬迁到新乡黄河边的移民点,当年发掘的位置已经沉睡在丹江口水库下面,丹江水一渠清水送京城,我也由当时的精神小伙变成了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那位和善的梁教授已于2022年底退休,《狮子岗考古发掘报告》也整理完毕即将出版,也算给此次发掘工作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我很庆幸自己能够参与这次发掘,见证南水北调这一史诗性宏伟工程。新的一年,新的征程,让我们在时光中前进,在追梦中图强,让我们一路同行,共同创造和见证下一个历史。借用宋怀涛先生的《人过五十》作结:已是人间五十翁,依然策马啸长风。待我了却肩上事,南山篱下做陶公!(作者为南阳文物保护研究院副研究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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